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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第二十七回 你說,相由心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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島上,是花,青色的花,還有——笑饜如花。

那是一座島,一座永遠沒有傷悲的的島。

那日,李雲一個人坐在河邊,岸邊,手中,一粒粒的石子扔向河中,蕩起一陣陣的漣漪,就像心頭的那譚原本平靜的池水,從那之後再也未曾平靜下來。

他眼中的神色也是極其覆雜的,像是雜耍班子中那個永遠神秘的變臉師。時而興奮,時而憤怒,時而激動,時而冷漠,時而快樂,時而悲傷,時而痛苦,時而怨恨恨,時而憎惡,時而喜樂,他用自己的面容演繹了一出人生道上的好戲——喜怒哀思悲恐驚,無始無終,不得輪回。

他好像想起了那些年,那些年少時最為快樂和純真地故事,而如今,時過境遷,物是人非,一切的一切離自己好遠,怕是再也無法追趕得上了。

那時的花,比而今美,而且美的多。

他可以和師妹一起,在河邊捕魚,在溪水中游玩,聽山泉傳達來自遠古的血脈流動聲。他可以和師妹一起,在花田裏摘花,在那片充滿青色的海洋裏,永遠都是青色,沒有悲傷。他可以和師妹一起在月下的竹林裏行走,漫天是銀色,她像那神話中的姮娥,在那雪一樣寒冷的月夜下,翩翩起舞。他可以和師妹練舞使劍,雙劍合璧,比翼連天。師妹的影子早已在自己的生命裏揮之不去了,那個青色花海裏,滿身蝴蝶的美貌女子,曾經溫暖過自己整整一段曾經,而今,卻是自己往後庸碌的生活充滿了悲涼與痛楚。

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一個人的美夢,從那個陌生的男子來到的那一刻,一切卻都以演變成了噩夢,今生今世都不得輪回的噩夢。

後來的她,再也沒有舞過劍,她只會自己一人,系著圍裙,忙碌在那充滿油煙的壁櫥裏。靜靜的看著做好的飯菜,默默出神。

然後,在緩緩道:這個,他一定會喜歡的。

可是,他卻不是他,他永遠都不肯相信,原本的竹馬青梅,在她眼中竟然會一文不值,卑微的想一粒沙子,在那個男人面前,他也卑微的想一粒沙子,無論是功夫、愛情,他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還手之力。

他恨他,他恨這一切,終究,他也開始恨起了自己無用,自己根本沒有抓住她的手,或者,從一開始便就錯了,便就錯的離譜,一切都是一場空,再多的努力終將白費,而自己,也註定要孤獨一生。

之後,他們便雙宿雙棲了。

往事,像一陣陣刺骨的寒風,行在記憶的最深處,傷的 便就會越深。

一幕幕的往事,對於愛她的人來說,像一場永生永世都不願醒來的美夢。而對於恨她的人來說,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生生世世都不願聽到的噩耗。

她是魏氏。

她是楊亮的妻子,是李雲的師妹。是那位在孤島上,在花海中,在蝶叢裏永遠都那麽美麗的女子。

牢獄裏,洞穴中,那白衣男子身上插著一柄刀,淌著血,面色蒼白,身上背著一個死去的老者,嘴角,是一陣苦澀。

身旁,站著一個人,嘴角卻是微微一揚,冷冷的笑了起來。

他道:“你還記得這個笑容麽?他那麽冷,那麽絕情,是否似曾相識。這就是你的笑,你那無情的笑,你那奪走我師妹的笑——啊哈哈哈,而今,你終於輸了,你輸掉了一切。我才是最後的勝者”

楊亮道:原來這麽多年,你都恨我?

他道:對,我恨你,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。

楊亮道:可一切的一切不管是你一廂情願罷了···

他道:不——師妹是喜歡我的,她從小就喜歡我。

楊亮道:如果是我惹怒了你,我萬分抱歉,做牛做馬我楊某都償還與你。可你知道麽?很多事情,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···

他道:我不想知道,什麽都不想知道,我不想聽你的借口,你奪走了她,自然說什麽都是對的,而我,而我李雲,一個自小愛了她幾十載光陰,卻仍舊不得善終的人,永遠永遠都會在聽信你的一派胡言。

楊亮道:你可曾想過——他只是把你把你當做哥哥,一個可以帶給她純真快樂,即使是我也不能自私的奪走其中一段光陰的哥哥,她曾經是那麽的聽你的話,皆因她早已把你看成了她父親一樣的存在,你知道麽?你不知道——你永遠都只會怨天尤人。

李雲此時心頭像是被無數重石壓著一般,壓得他喘不過氣來。它被愛情沖昏了頭腦,他一直以為那份天真年少時的親情叫**情,而他,卻再也分不清,那是親情,還是——錯過的愛情。

他也終究變成了瘋子,從一個傻子變成了瘋子。

“不——你騙我的對不對,這是假的”

楊亮道:呵呵——那你能不能告訴我,告訴我——其實這都是一個笑話,我們都還是年少時的自己,沒有恩怨情仇,都會很快樂的生活,但是——回得去麽?難道一句你騙我的,我父親就會回來麽?不可能——

洞穴裏,蠟燭燃燒著,像是黑夜的哭泣,漸漸堆積成一滴滴凝脂的眼淚,點點滴滴,間或,是崖壁上的滴水聲響。

國師緩緩的走了過來,每一步都會柱一下他手中的權杖,像是人的心跳,永遠那麽陰森和怪異。

他的面具,是那麽猙獰,那麽冰冷,他沒有情感,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。

他的聲音,冷冰冰的,陰森森的,是地底黃泉裏永遠不會斷流的流水聲響。

國師道:一切都將結束了,而我,將是最終的贏家。

話罷,所有的士兵,便將楊亮為了起來,一支支冷冷的兵刃對著他,放出寒芒。

楊亮扭過頭去,對著那個永久都將沈睡的父親,微微一笑:“父親,孩兒這就送你回家,回家——”

手中的劍,兀自動了起來,手腕的每一次扭動便就帶走一個士兵的性命。它終於恢覆了當年的神采,它叫水寒——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水寒。

它像黑夜裏會發光的銀練,不斷地閃耀著自己高貴的身軀,裹著一腔的怒氣,將別人帶往黃泉。

兵刃相接時,是“格格”的聲響,山洞裏,閃著銀光,刀光劍影間,是血雨。

他的發絲,在風中飄動,他的一枚,也在風中飄動,就連他的劍,好似也在風中飄動。

李雲拖著鐵劍,緩緩的向著廝殺中的楊亮走去,目中,是血紅色,他心頭,只有一絲念想——這個人,必須殺死。

劍尖曳在地上,與地面摩擦出陣陣的火花,他死死的看著他。

楊亮此刻,已將那士兵斬殺過半,士兵們都面目生寒,卻是退後了去,槍劍的寒芒對著他。

他雙手倚著劍,平靜的看著緩緩走向前來的李雲,那一刻,他永遠都不想看到——他曾經與李雲義結金蘭,為了自己,他不能和他比試。他曾經答應過魏氏,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能傷害他,他不能背信棄義,為了她,更是不能和他為敵。

他微微一笑,便將手中的劍扔在地上,緩緩道:“今日,大哥不會與你為仇,大哥的命,你可以取去,無礙,但我有一事相求,不知兄弟能否答應我”

李雲道:“你說···”

他又是微微一笑,笑的那麽真摯,道:“我希望死後,兄弟可以將我與爹的屍骨火化,骨灰,灑在三個地方——楊家的宅子邊、江南的河水裏、還有,風中···

李雲道:“好——我答應你”

話罷,手中的劍,便是閃著寒芒,將欲刺去。

繼而,卻掛起了一陣怪風,一抹濃煙滔天。模糊了視線,帶到煙塵散盡,楊亮和他父親的遺體以及地上的那把劍都已憑空消失,渺無音訊。

黑夜裏,風在不住的呼嘯著,不知何人在城外吹簫,繼而,下起了雨來,點點滴滴,然後,便下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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